期望值会影响一个人是子女教育专项附加扣除的标准 感到“疼痛”,还是仅仅觉得“有压力”

来源:网络 更新日期:2023-12-20 00:40:39 点击:980020
从牙痛、头痛、痛经、肌肉痛,到精神痛苦,每个人都为疼痛所扰,都试图用各种形象的隐喻来描述它。从“积极的情感体验”到需要战胜的“邪恶”,人们对于疼痛的认知和讲述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有些人借此展现英雄气概,有些人则无权喊疼;有些人被认为对疼痛天生敏感,有些人则似乎特别耐疼——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差异?人们在痛苦时如何自处?

伦敦大学历史学教授乔安娜·伯克(Joanna Bourke)在《疼痛的故事》一书中讲述了18世纪以来关于疼痛的故事,横跨医学、文学、宗教、生物等各领域,考察人们对疼痛的讲述发生了哪些变化,信仰、性别、种族、阶级等意识形态因素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展现了身体、意识、文化、语言之间的动态联系,为我们理解疼痛提供了新方法。

本文摘自该书引言《什么是疼痛?》,澎湃新闻经光启书局授权发布。

撰写这本书的过程中,彼得·梅雷·莱瑟姆(Peter Mere Latham)医师的声音反复打断我的想法。这让我惊讶:我生命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偷听”女性和被压迫者、少数族裔和无依无靠者的声音。然而,这个声音用维多利亚时代大家长的自信语气对我陈词。莱瑟姆在法国大革命那一年出生于伦敦,享年86岁。他是伦敦最著名的医师之一,在米德尔塞克(Middlesex)医院工作,后来去了圣巴托罗缪(St. Bartholomew)医院,(和他父亲一样)被任命为国王御医。莱瑟姆风趣幽默,也爱训人。他偶尔会承认错误,可总是对自己的智慧充满信心。哮喘发作经常打乱他的日常生活。肖像画上,他身着长袍,额头一看就威风凛凛,目光略带困惑,露出自信的微笑:难以想象,他会疼得哭喊出声。

然而对我来说,莱瑟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对身体痛楚的思考,他的著作出版于19世纪30年代至60年代初。和我一样,对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他想知道答案:什么是疼痛?

这个问题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难。英文名词“疼痛”包含了许多大相径庭的现象。“疼痛”是个可以贴在膝盖擦伤、头疼、幻肢和肾结石上的标签。它被用于心脏病发作和心痛。形容词“疼痛”非常宽泛,可以用来描述牙痛、疖子、阑尾爆裂、分娩。刀子或呼啦圈(就像1959年儿童当中的一场小型流行病,对它的诊断是“呼啦圈症候群”,原因是“过度玩呼啦圈”)都能导致疼痛。正如莱瑟姆思忖的那样,疼痛有许多伪装。“有种疼痛几乎不能打断一个孩子的志得意满,”他指出,“也有种疼痛连巨人都无法承受。”这两种疼痛实际上是一样的吗,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他问,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最小的疼痛囊括了本质上属于最大的疼痛的一切,就像最小的物质原子分别具有和它们最大聚合物相同的性质”。日常语言当中,截然不同的疼痛经历都用一个词来表达——疼痛。然而要是我们“假设自己在床边,当疼痛发出缠扰不休的真实哭喊时,我们能听到”,疼痛经历的相似性就原形毕露了:这仅仅是语言上的欺骗。“生命与感觉之物”——即每个人跟痛苦的独特遭遇——和“除此之外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同”。

那么,莱瑟姆是怎样设法定义疼痛的?他有点不耐烦地声称,不管谁问“什么是疼痛”,正确回应都是简明地指出“他自己很清楚那是什么”,而且“无论他用什么词来定义它,都不可能知道得更多”。莱瑟姆着重强调这一点,坚持认为:

所有人通过自己的感知经验都能明白无误的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得更清楚。因此,让我们简单地将疼痛说成疼痛吧。

莱瑟姆对疼痛的定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疼痛”——得到了许多历史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甚至临床医师的赞成。任何声称“疼痛”的人都是疼痛的;要是有人用“疼痛”来描述自己的经历,她就是疼痛的。出于历史分析目的,只要有人说在遭受疼痛,这种宣称就会被接受。用莱瑟姆的话来说,“遭受疼痛的事实必须始终以患者自己的表现为依据”,理由是“每个人都因自己的疼痛而疼痛”。当然,像莱瑟姆一样,我们可能承认“有种东西叫假装疼痛”,然而这不会改变我们的主要定义。

彼得·梅雷·莱瑟姆医师肖像。圣巴托罗缪医院档案馆提供。

彼得·梅雷·莱瑟姆医师肖像。圣巴托罗缪医院档案馆提供。

这种处理疼痛的方法已然收效甚多。它非常适合许多历史学家的研究方式,也完全尊重过去人们创造和重新创造生活的方式。它让对痛苦的多种(甚至互相冲突的)描述变成了可能。它不会对过去(或今天)的人应当怎样描述疼痛强加评判(不管是临床上、政治上、生活经验上,还是任何别的方式)。关于任何具体断言的真实性,它保持着礼貌的中立。关键在于,这一定义让我们能够把“疼痛之谈”的所有组成部分问题化、历史化。它让我们能够探索“疼痛”这个标签是怎样随着时间推移变化的。它坚持,“疼痛”是由许多话语建构的,包括神学、临床、心理学等。如果做得不好,它会假定“疼痛”可以从各种文本里透明地“读出来”;然而如果做得好,这种处理疼痛的方法会鼓励对过去的经历和行为开展精妙而解构性的分析。

我理解这种方法:它是文化史内部实用主义和反本质主义转向的一部分,我觉得颇有帮助。我也欣赏莱瑟姆指出它的方式,这比福柯式“社会建构主义”的流行早了一个多世纪。事实上,我之前的很多历史写作都明确地自以下前提出发:历史上,阶层、暴力、恐惧、强奸、人类(从我的作品里举几个例子)全是在散乱无章的传统内建构的。我依然不乐意放弃这个前提。

然而,对疼痛的定义遇到了重大限制。问题的线索在于当莱瑟姆提到“疼痛”时,经常将它的首字母大写:对他而言,疼痛就是疼痛。换言之,这里有个前提:疼痛是“它”,可识别的东西或概念。说句公道话,莱瑟姆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不确信“疼痛”就是“它”,并替自己开脱称,他对“疼痛”的实体化(尽管他自己不会用这个词)是由实际观察驱动的。他注意到,“不管是谁,聪明还是愚蠢,只要遭受过疼痛,就会赋予它准物质主义”。在身体剧痛的挣扎中,哪怕最理性的哲学家都会发现“自己的感觉毫无道理可言”。“我认识不少这样的哲学家,”莱瑟姆接着说,“喜欢评价和责备自己的疼痛,仿佛它本身是一个实体或独立存在的个体。”所以他指出:

出于实际目的,我们必须经常让人们按事物的表象而非本来面目去思考和谈论[疼痛],在哲学和常识之间达成妥协。我们必须让他们这样谈论疼痛。没办法的事。

莱瑟姆居高临下的语气可能令我们止步不前,他的基本观点却是合理的。遭受疼痛的人有资格说:“我不知道你说的疼痛是什么意思,然而当我感觉到‘它’的时候,就知道‘它’。”然后继续描述他们的疼痛,仿佛它是身体里的一个独立实体(“我牙疼”)或自外部发动进攻的实体(比如说疼痛是扎人的武器、燃烧的火焰、咬人的动物)。可是,对坐下来写疼痛史的历史学家来说,假定疼痛有一个明确的本体论存在,就是将感受呈现和语言表征混为一谈。

至少,指出将疼痛看作一个实体的危险是有用的:它有可能使“疼痛”变成一个独立的主体。我们非常容易犯这种错误,看看20世纪关于疼痛的书里最有影响力的一本,就可以证明:伊莱恩·斯卡里(Elaine Scarry)的《疼痛的身体》(1985年)。斯卡里指出,疼痛处在语言之外,绝对私人,不可传播。事实上,在最常被援引的主张中,斯卡里甚至更进一步,坚持说:

身体的疼痛不仅仅抵制语言,而且积极地破坏它,让人立即恢复到语言之前的状态,学会语言之前发出声音和哭啼的状态。

这是将疼痛实体化的一个极端版本。正如文学学者杰弗雷·盖尔特·哈派芬(Geoffrey Galt Harpham)的正确观察:

[此类主张]将它当作一种即时的、单一的身体经验,一条现实的基线,事实上它却是感觉、性格、文化环境和解释的组合,是一种涵盖身体、心灵、文化的现象。换言之,正是通过赋予疼痛一种特性、将它当作事实(残酷的事实,最初和最后的事实)而非解释,她误解了它的特性。

换句话说,斯卡里掉进了陷阱:将对疼痛的隐喻性构想方式(疼痛咬人和扎人,它支配和征服,它是让人惊骇的)当作对真正存在的实体的描述。当然,疼痛经常被隐喻性地对待,而且变成人体内部的独立实体,可是斯卡里将这些隐喻都照字面解释了。被赋予能动性的是“疼痛”,而非忍受疼痛的人。这是一种本体论谬误。

正如我接下来要讨论的,通过将疼痛想成一种“事件类型”,我们可以避免掉进莱瑟姆和斯卡里的本体论陷阱。疼痛事件永远属于个人生活,是他生命故事的一部分。

我说疼痛是一个事件,这是什么意思?通过将疼痛指定为一种“事件类型”(我一会儿就解释“事件类型”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它是我们经常体验和见证的那些反复出现的事件之一,参与了“自我”和“他者”意识的建构。如果一个事件被声称有这种感知的人认定为“疼痛”,那么它就被称为“疼痛”。“处于疼痛当中”需要个人赋予这种特定“类型”的存在以意义。我用的是“意义”这个词,并不指“重要性”(疼痛可能是短暂的针刺),而是指“意识到”(它是肚子疼,并非午饭前肚子咕咕叫)。疼痛从不是中性的或客观的(就连那些接受过脑白质切除术,因此对疼痛缺乏情感焦虑的人,照样会察觉到他们称之为疼痛的东西在身体上留下的印记)。换句话说,疼痛事件具有哲学家保罗·利科(Paul Ricoeur)所说的“属我性(mine-ness)”(尽管是在不同的背景下)。以这种方式,通过命名的过程,一个人成为或让他自己成为忍受疼痛的人。

我前面说过,个人需要命名疼痛——他需要将它认定成独特事件,才能给它贴上“疼痛事件”的标签。然而,人们怎样知道该将什么命名为疼痛?要是我们用来形容感觉的词是私人的或主观的,那么我们怎样知道该如何识别它们?我们怎样给某一种感觉贴上“疼痛”的标签,而不是另一种?

近年来,探索感觉的学者们转向了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的观点。在《哲学研究》里,维特根斯坦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是否存在私人语言之类的东西。“词语怎样指代感觉?”他问。和莱瑟姆一样,他承认,人们每天都在谈论自己的感觉。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言,“我们难道不是每天都在谈论感觉,而且给它们命名”,那么为何要大惊小怪?简单来说,他继续道:

名称跟事物之间的联系是怎样建立起来的?这个问题相当于:一个人怎样学习感觉名称的含义?例如“疼痛”这个词。

维特根斯坦不满于那些哲学家假定的牢固不变的理论,他谦逊地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词语同原始、自然的感觉表达联系在一起,而且被用来代替它们。一个孩子弄伤了自己,他哭了;然后大人跟他说话,教他感叹词,随后是句子。他们教了这个孩子新的疼痛行为(pain-behavior)。

他想象一位对话者会打断他,问:“那么你是说,‘疼痛’这个词的真正意思是哭泣?”“恰恰相反,”维特根斯坦接着说,“对疼痛的语言表达代替了哭泣,没有描述它。”

想象一下,他思忖道,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没有外在的感觉表达,比如没有人哭泣或做鬼脸。别人怎样知道他处于疼痛中呢?这个人可能每体验一次特殊的感觉,就在日记里潦草地写下一个“S”。然而他怎样知道,自己每一次体验的感觉都相同呢?别人又怎样知道,“S”意味着什么?这个日记作者并没有判断标准,自己何时体验了“S”,何时又体验了“T”。为了有意义,维特根斯坦总结道,像“疼痛”这样表示感觉状态的词必须是主体间的,所以能够被习得。换句话说,“疼痛事件”的命名绝不会是全然私人的。虽说疼痛通常被看作一种主观现象——它具有“属我性”,“命名”却出现在公共领域。

维特根斯坦显然喜欢想象别的世界。在另一个场合,他发明了这样的世界:每人都有个盒子,里面装着只甲虫。然而,谁都不允许窥视别人的盒子。由于大家只有通过看自己的盒子,才能知道甲虫是什么,所以每人都认为“甲虫”指的是完全不同的实体,这完全合理。事实上,“盒子里的甲虫”可能经常变化。盒子甚至可能是空的。然而要是人人都相信自己拥有“盒子里的甲虫”,那么“甲虫”这个词在交流中就是管用的。换句话说,在语言方面,盒子里的“实际内容”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公共体验而言,“盒子里的甲虫”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现在将“甲虫”这个词换成“疼痛”:我无法直接访问你的主观意识,这无所谓,只要我们有共同的语言,去讨论各种“疼痛”。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将注意力吸引到一种处理疼痛的路径上,它可能对历史学家非常有用。正如他简明扼要地指出的那样:“心理语言之所以意义深远,不是由于它能够揭示、标记或描述心理状态,而是由于它在社会互动当中的功能。”那么对历史学家来说,重要的是质询生活在遥远“过去”的人们所玩的不同语言游戏,以便让我们能够对人们包装“盒子里的甲虫”的各种独特方式作出有理有据的猜测。

我相信,将痛苦概念化为一个事件且通过语言公之于众是有助益的,稍后我将给出理由。然而我探讨疼痛的方法也表明,疼痛是一种“事件类型”。我的意思是,用状语(副词)来理解疼痛事件是有帮助的。例如,说“我感觉到一把尖锐的刀子”和“我感觉到尖锐的疼痛”是有区别的。第一种情况下,刀子是语言学家所说的“外来宾格(alien accusative)”(即刀子指这句话的宾语);而第二种情况下,疼痛是“固有宾格”(它修饰动词“感觉”,而非本身就是感知对象)。正如哲学家盖伊·道格拉斯(Guy Douglas)所言,第一句话里,我们“描述的是刀子,而非它带来的感觉;说疼痛是尖锐的时,我们描述的却是感觉”,也就是说,一种类似于被尖锐物体划伤的感知。换言之,说“我感觉到尖锐的疼痛”时,我们是在修饰动词,而非名词。

另一种表达方式是,疼痛描述的是我们体验某种事物的方式,而非经历了什么。它是一种感觉方式。例如,我们说牙疼,然而“疼”实际上不是牙齿的属性,而是我们体验或感知牙齿的方式(这类似于说,番茄是红的:“红”不是番茄的属性,而是我们感知番茄的方式)。用道格拉斯的话来说,“感觉性质是我们感知物体方式(而非物体本身)的属性”。疼痛“不是某人感觉到的东西或物体,而是感知这个东西或物体的滋味”。关键在于,疼痛不是天然感觉的固有特质,而是一种感知体验的方式。疼痛是感知模式:疼痛不是创伤或有害刺激本身,而是我们评估创伤或刺激的方式。疼痛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种方式,或者命名事件的一种方式。

那么,历史学问题就变成了:人们是怎样应对疼痛的,疼痛行为争取完成的意识形态工作是怎样的?这些事件类型是通过什么机制改变的?作为事件类型,疼痛是一种活动。人们以不同方式应对疼痛。疼痛是在相关环境背景当中实践的,不存在脱离情境的疼痛事件。毕竟,所谓“有害刺激”引起的尖叫可能会是剧痛的(体罚),也可能会是充满乐趣的(受虐狂)。组织损伤的严重程度和所遭受痛苦的多少并非必然成比例,原因在于,大相径庭的种种现象——战斗热情、工作满意度、配偶关系、止痛药的颜色——都能决定感受到的疼痛程度。期望值会影响一个人是感到“疼痛”,还是仅仅觉得“有压力”。人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用同一个词“疼痛”来指代打流感疫苗和眼性偏头痛。

虽然我们自出生起就都被纳入疼痛文化,处于疼痛当中却绝非静态或单一的,这就是为什么它需要历史。人们能够而且经常挑战主流的疼痛概念。的确,关于疼痛的创造力相当惊人,某些疼痛中的人利用它进行语言游戏、环境交流、身体表演(包括姿态)。当然,就像我们在这本书里会看到的,对疼痛的最主流“行为”是将它物化成一个实体——赋予它自主性,独立于对疼痛的行为者之外。因此,提出这些疑问变得相当重要:是谁决定了任何独一无二、历史上特定、处于某个地理位置的本体论内容?有什么被排除在这些权力行为以外?

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让“人们按照事物看起来的样子去思考和谈论它们”,正如莱瑟姆所表达的:将疼痛想象成一个“它”,或者需要倾听、遵从、与之战斗的实体。然而,处于疼痛当中的方式牵涉一系列主体,沉浸在同别的身体、环境、语言过程的复杂关系中。要是说莱瑟姆完全赞成我的观点,就太虚伪了,可我愿意想象,当他精明地讲出这几句话时,他是在表明这样一种立场:

疼痛本身是生活的一部分,只能通过它对生活的影响、在生活中的功能来检验。不管它是小是大(打个比方)、程度如何,我们必须看看它对生活的影响、在生活中的功能。

翻译成我自己的语言游戏,疼痛总是一种“处于疼痛当中”的状态,只能通过它扰乱和警示,验证和培养现实世界里人的“存在状态”的方式,才能理解它。

《疼痛的故事》,[新西兰]乔安娜·伯克著,王宸译,光启书局|上海人民出版社2023年11月。

《疼痛的故事》,[新西兰]乔安娜·伯克著,王宸译,光启书局|上海人民出版社202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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